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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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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……這是怎麽了?”從月老廟回來,淺淺一聲不吭地便去了書房。看此情形,蘭琴有些奇怪,淺淺臉上與平日無差,但她感覺得到她並不像表面表現的那樣。再加上白玉堂和玉荷面面相覷的模樣,更加堅定了蘭琴的猜想。

玉荷聳了聳肩,撇了撇嘴,自個走了。蘭琴只得把目光落向白玉堂,白玉堂沒有就此而回答,而是道:“蘭琴姑娘,白某還有事,也先走了。”白玉堂並不是在回避,他確實是有事,他那幾個哥哥今兒也來了開封,他自當要去為他們接風。

蘭琴望著書房好久,決定還是不要去打擾淺淺,不管發生什麽,她相信淺淺會挺過來的。

淺淺自認為自己並不是個悲觀厭世之人,盡管那婆婆的話中之話曾叫她失神震撼,但有些事,她更願意相信自己。而又不得不說那樣的話確實是在她心頭留下了絲絲印跡,叫她一沈思總會留意到它,甚至提醒著她那自欺欺人的思想。一個人本身心情就不佳,如若再沈悶小小的四方院子,恐更束縛了自己,也只會讓心情愈發低落。淺淺向來是個很會調理情緒之人,她知道只有走出院子,那些之前發生不好的才會被新的記憶占據,從而淡忘。

主動約玉荷出去游玩,讓玉荷有些微驚訝,“淺淺姐,你不是在開玩笑吧。”

“開玩笑,我可沒那閑功夫。”

如此篤定的話語玉荷這才相信,淺淺是認真的,自然興奮地應下,原本她就還在擔心淺淺心情不佳沒有她作陪,這個熱鬧而美麗的晚上她要如何度過呢?現在好了,不用她多說什麽,淺淺就主動提出來了,她心中自然是高興的。

七巧的晚上是美好的,更是熱鬧的,也是浪漫的。

看著人海人海的人潮,淺淺想是不是所有開封的待嫁少女都一下子湧了出來,往常的街上幾乎是一到晚上就人際稀少,哪像現在,到處都是吆喝聲與五顏六色的花燈,仿然一下子便照暖了整個世界。

“淺淺姐,我們也去買花燈來放吧。”見大家都買了花燈,玉荷也想湊個熱鬧。

淺淺點頭應好,她從未放過花燈,只要在好小的時候放過紙疊的小船。玉荷選了一盞色彩艷麗且灼人眼球的花燈,淺淺卻唯獨鐘情於那孤零零被遺忘在一角的素色花燈。那盞花燈很不起眼,甚至只有廖廖的幾筆,但就是因此淺淺才看中了它。

兩人捧著花燈,小心翼翼地到河邊放至河裏讓它隨河流而去。在放至其的那一瞬間,淺淺覺得自己放的不只是燈,而是被纏繞了幾十年的心靈。看著它遠去飄逸的影子,淺淺沈重的心也暫緩了不少,輕松了不少。一旁的玉荷看著河中成百上千的花燈,感慨道:“淺淺姐,我很想有個獨特的花燈,現在我卻已經找不到它了,還是淺淺姐的眼光好。”

“找到與否又有什麽關系,它終究是你的花燈,是你心中獨一無二的花燈。”淺淺寬慰著道。

玉荷很想得開,轉眼憂愁即逝,笑瞇了眼,道:“淺淺姐,現在我們往哪裏走?”玉荷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熱鬧的氣氛,她對任何地方都表現得非常有興趣,巴不得一下子全部看完。

“跟著人流走啊,這麽擁擠的街道,就算你想去某個地方,也是沒有辦法的。”

玉荷讚同道:“是啊,不然也不會這麽熱鬧了,好可惜,展大哥不在。”

“展大人什麽時候回來?都半月了吧。”展昭離開封的時間似乎是有點長了,這可不太像展昭的性格,或者說等他回來的時候,不是一個人回來的,淺淺有些浮想翩然。

玉荷嘆了口氣,道:“我也不知道啊。”展昭不在,玉荷也顯得無所事事,她是無比盼望著他快快回來的。

“好了,不說這些了,現在人越來越多,我覺得先找處茶館坐會兒吧,玉荷,你意下之見呢?”橋上這邊的人要過去,那邊的人要過來,淺淺真捏了一把汗,真擔心那橋會不會因此不堪重負。

今日不同於平日,一向門前冷落的茶館也人流爆滿,為此不得不拼桌而坐,好在淺淺、玉荷運氣不錯,只輕然一詢問,那人便同意了拼桌。外面熱鬧紛然,茶樓也不自話下,此刻,說書先生正飽滿著情緒十分激-情地說著那些關於七巧節的動人故事,裏面自然少不了耳熟能詳的牛郎與織女的故事。

能做說書先生自有其一番魅力,淺淺倒也聽進去了不少,不過她聽得最用心的是那個關於三生橋的故事。故事很老套,甚至很狗血,無非是一對癡情男女的相愛之事。因為他們相愛,那曾經定情的橋也被眾人所仰慕,以至於後來有了這麽一說,傳說只要兩個心意相通的人,能在橋上偶遇,定能白頭偕老,幸福萬年。

“淺淺姐,要不你去試試吧。”玉荷鼓勵道。

淺淺瞪了玉荷一眼,道:“傳言罷了,你還當真了?”

“話不是這麽說的,姐,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與白五俠的緣份嗎?”傳言雖當不了真,但拿來做飯後談資也是不錯的。玉荷顯然不想放過這個好機會。

淺淺幹脆不再搭理玉荷,玉荷卻不甘就此打住,繼續道:“淺淺姐,你看白五俠不正在橋的那頭,不如我們過去吧。”

橋上偶遇,這概率很大的好吧,不過好在有個前提,兩個心意相通的人,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心意未通之人,即使偶遇了也沒關系呢?不過為了一個所謂的傳言,就把自己陷於擁擠之中,淺淺沒有虐待自己的習慣。

“淺淺姐,是在害怕嗎?”

“玉荷,別對我激將法,我不吃這套。”

玉荷嘟了一下嘴,什麽都沒說站起來就拉著淺淺向三生橋走去,邊走還邊說:“淺淺姐,我會保護你的。”淺淺真是拿她一點兒也沒辦法,只有將就她了。每每淺淺不想做的事,到最後卻都妥協於了玉荷,淺淺想這也許是因為她是被動性子的緣故嗎?再者玉荷確是她真心相待的人,她也並不為難。

往三生橋去的人很多,但眾人都沒有被這個多字而嚇到,玉荷緊拉著淺淺的手,一步一步隨著人群往橋上移去。

白玉堂對三生橋的傳言略知幾分,也是因為知曉這麽一點,他才會硬著頭皮往橋上走去,不然他才不要受這樣的罪,憑他五爺的功夫,這純屬自討苦吃。

人與人的相互擠壓並不阻礙白玉堂看向淺淺,看著愈來愈近的淺淺,白玉堂心頭分外喜悅,果然老天也是厚待他的。可惜,他高興得太早,人流一陣小轟動,就把他與淺淺的距離越拉越遠,剛悅然的心情頓時落到了谷底。

“任姑娘。”

淺淺耳聽熟悉的聲音,側臉一看,竟是展昭。這一刻,淺淺突然看著展昭微微出神起來,心間也同時淌過一絲異樣的不易察覺的心緒。短暫的失神因人與人彼此間擁擠的失衡而打破,展昭也快速而又熟稔地把淺淺護在自己的羽翼下,道:“任姑娘可是要到橋對面去?”

“展大人,你怎麽會在這兒?”展昭的出現確實淺淺驚訝。

展昭淺淺一笑,反問道:“展某為何不能在這兒?”

“展大人誤會了,之前玉荷還在同我說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,所以才對展大人的憑空出現感到有些詫異。”提到玉荷,淺淺這才想起自己明明是和玉荷手拉手的,怎麽就被人流給沖開了呢?她怎麽就沒有在第一時間意識到呢?

展昭依然笑如春風,道:“姑娘不必解釋過多,展某都明白。”

淺淺想就此解釋一下,卻被展昭搶先道:“展某覺得還是應該先下了橋再繼續,姑娘覺得呢?”

在展昭明白淺淺並非一定要過橋的那頭去後,就護著她往回走。從沒有被父親外的男人保護過的淺淺因展昭的這一行為,也不免對他高看了幾分。

“淺淺姐。”剛一下橋,玉荷就跳過來對淺淺擠眉弄眼。

淺淺哪不明白玉荷眼中的調侃,不就是個傳言嗎?她還真當回事?見淺淺絲毫沒有放在心上,玉荷轉向展昭,問道:“展大哥,你知道三生橋的故事嗎?”

“三生橋?有所耳聞。”展昭頓了頓,這麽應道。

言畢間便落了幾絲目光在淺淺身上,先前確實沒有想到這三生橋,經玉荷一點,展昭又豈能不知。這個姑娘的心思太讓人難以捉摸了,展昭這才深體會到女人的心思深不可測這個理。但又不得不承認她是非常出眾與引人註目的,也是,這樣一個出水芙蓉、蘭質蕙心的女子又是誰能抗拒得了的呢。

“玉荷,你說了也枉然,展大貓可是從不信這些的。”貓與鼠果真是冤家,白玉堂死看著展昭,如此道。

白玉堂的出現打散了展昭微有些浮亂的心思,道:“傳言只是傳言,當不了真的。”那個錯誤而又美好的夜晚終究只能當做一場夢罷了,先前是他顧慮不周,這些日子他悟了不少事,也看開了不少事,對以後的目標也由此更為明確。

“怎麽你也這麽說?”玉荷不滿道。

展昭與白玉堂齊齊望至,玉荷哪經得住,道:“淺淺姐也這麽說過。”

“本來就是傳言,不是嗎?”淺淺一一回望,反問道。

“任姑娘如此篤定?”聽到不被當真,白玉堂應該是輕松幾分才對,卻又好奇為何會如此認為。

淺淺輕笑了一聲,道:“這些不過都是自我安慰的橋段罷了,而有些事,也自然不能當真,當真你就真的輸了。我始終堅信事在人為,如果一昧地輕信於那有的沒的,到頭來終將是一場空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不出意外,明天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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